对于兰州市庞大的流动人口来说,普通的头疼脑热,几粒药片就解决问题了,一些年轻人甚至说,“死扛”也是治病的办法。
“新农合”遭遇尴尬
魏金鹏用被子蒙住头,蜷缩在床上。这是一间没有暖气的出租屋,尽管当天气温降至-8℃,魏金鹏也没生火炉。像他这样的打工仔,出租屋只不过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如果不是时断时续的胃疼一直折磨着这个19岁的小伙子,他现在应该在广告公司干着单调而乏味的喷墨打印活计。
魏金鹏是天水秦安人,初中毕业,身无长技,目前在一家广告公司打工,每月工资不到1000元。租住于拱星墩一处民宅内,每月需负担140元的房租,除去日常吃饭花费已所剩无几。初入这间大约4平方米的房子,一股浑浊的气味直钻鼻子,为了保持室内温度,仅有的一门一窗,魏金鹏很少打开过。即使这样,房子里依然感觉十分阴冷。魏金鹏却说:“盖上被子睡觉的时候一点也不冷。”
2010年12月31日早晨,魏金鹏来到了拱星墩村卫生所,他没有钱输液体,甚至没有多余的钱买一盒药,他央求大夫陶兴给开了几片西药,用纸包上,费用不到2元钱。“你看,现在还有数药片卖药的吗?”陶兴无可奈何地说。
这次胃病突发,让一直自诩身体好的魏金鹏有点手足无措。“长这么大,我很少得病。”魏金鹏说,“在兰州打工的这段时间,总是挣多少花多少,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哪天会有个头疼脑热的。”即使有时候感觉身体不舒服,他能拖就拖,除非病情无法好转才去看病。
已近年末,魏金鹏打工一年没有存下一毛钱,“就是勉强能够养活自己。”这次胃病突发,魏金鹏没有选择去医疗条件好一点的医院,他甚至没敢去街对面的拱星墩社区卫生服务站,他说:“去一次怎么也得几十元吧。”
魏金鹏在老家参加了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但是当他离开农村,只身来到异乡,却发现自己长期生活工作的地方,新农合无法给他医疗保障。
当这个19岁的年轻人背起行囊,走出大山寻找机会的时候,他已把自己赤裸裸地抛向了冰冷的现实中,一旦生活发生些许波动,往往没有一点招架之力。
在拱星墩后街卫生服务站,韦丽娟正在照顾着感冒的女儿输液,为了防止滚针,5岁的女儿脚板上垫着纸板,在妈妈的怀里不停地哭闹。这是女儿入冬以来第一次感冒,韦丽娟觉得女儿真是长大了,身体也好了,在这位年轻的母亲的印象中,一到冬天,女儿总是一个月感冒一次。韦丽娟不得不每个月都要预留出五六百元现金,以备女儿不时之需。
韦丽娟一家三口来自于榆中县,也租住在附近的民房里。她在兰州打工已经有7年的时间了,其间换过很多工作,最后落脚在一家餐厅,但依然干着最辛苦的活。因为没有固定住所和兰州市户口,即便身在这个熟悉的城市,也让韦丽娟感到陌生。夫妻俩每月有3000余元的收入,她已经觉得不少了。但韦丽娟有自己的难处,这次女儿感冒,让本来不太宽裕的家庭收支更显紧张。“这次感冒挺严重,已经治疗了三天,花费200多元,医生说孩子有点肺炎,也许要治疗近10天的时间,没有1000元打不住。”韦丽娟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