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官员表示,公务员参加社会养老保险势在必行,但尚无具体时间表。对此,周克成撰文称:“公务员不应该也没必要纳入社保体系。”我对该文推理与结论都不认同。
文中说:“公务员的工资收入从何而来?答案众所周知:来自纳税人。”周克成省略掉了中间的国库,国库的一边是税局只负责收税,国库的另一边是财政局负责发工 资以及所有政府开支和投资,两局互不隶属。公务员的工资收入只占财政开支很小一部分。政府既可以削减其他预算增加工资开支,也可以反过来做。因为财政开支具有弹性,所以政府并不会因为要给公务员增加收入,就被迫增加税收。
为了更便于理解,可以将国库比作山塘,山上的税收流入水塘,在下游增开一个“公务员社保”口子,它只会减少其他出口的流量,并不会影响到上游流入水塘的流量。
有人会说上面的比喻不恰当,山塘水流入量不可控,而税收多寡政府可以控制。其实这种控制能力是存在疑问的,照理说政府增税动机无穷大,税率应该达到百分之一 百才对。之所以税率未达到百分之一百,不能说政府于心不忍,而是存在各种外在的制约因素,著名的拉弗曲线简洁明了地说明了这个问题。
给公务员直接加薪呢,还是给公务员购买社保?这才是有意义的问题,这是政府可控范围之内的选择,下面站在政府和公务员立场提供思路。
用财政资金替公务员购买社保,左口袋到右口袋,在政府控制的钱袋里打转,像似孙悟空在如来佛掌中撒尿,社保金在公务员的个人收入账户上写下“到此一游”。经 此一游的意义在于,让广大公务员,包括决策者在内,有可能设想:假如这笔钱直接变现,由我自己投资或者消费,岂不更划算?
将一笔钱交给 别人管理几十年,收取比活期利率还低的收益,谁都会心疼。许多精打细算的农民工果断选择退保,普通市民因为退不了企业缴纳部分而舍不得退,但是社保之痛是普遍存在的,尤其是雇主,谈起社保,无不咬牙切齿。我相信公务员的神经系统并不会比国民更大条,一旦纳入社保体系,他们也会喊疼。之前在设计社保方案时那 么狠心,是因为他们只考虑请别人入瓮。
让决策者产生痛觉,也许是当初制定方案时刻意避免的,我却认为极有正面意义的事情。痛是高级动物 才有的感觉,进化出痛觉,是为了使肌体对有害接触,比如高温灼烧和化学腐蚀,做出防御性反应,增强自我保护能力。而疼痛感觉缺乏症是非常危险的疾病,曾有 一位缺乏疼痛感觉的幼儿将自己的肉一块一块的咬出来,又曾经将双手放在暖炉上烧至皮焦冒烟,父母甚至不能因为他做错事而打他屁股,因为他根本不觉得痛。
由于缺乏疼痛感,不排除某些决策者、执行者真诚地以为社保体制是在造福国民,不排除他们会在现有基础上继续加码,直至到超越社会承受能力的临界点。唯建立疼痛感才能 复他们做出的理性判断的能力,摆脱那些所谓专家忽悠出来的幻觉,避免社会滑向危险境地。知痛才知止,知止而后才有稳定。
周克成认为不必充实社保基金,此观点我非常赞同,可惜该文没有就此展开讨论。社会保障归根到底是一套现收现付机制,收入能够抵消支出就足够了,社保费具有强制性,是一种 税,不能将商业保险的逻辑用在社会保障上面。社会保障的储蓄投资功能是不必要的,社保基金是金融类国营企业,它和所有国有企业一样,注定是低效率的。社保 基金最佳规模为零,储蓄投资全部交给个人去做。现在用强制性的社保费,聚敛出急速膨胀的社保基金,对市场主体是双重压迫,要提防社保基金膨胀压垮社会效 率,患上欧洲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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