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在养老问题上,中国总是停留在“社会保险”概念上。近日在中国网“中国式养老难题求解”论坛上,清华大学就业与社会保障研究中心主任杨燕绥教授指出,在老龄化越来越严重的时候,养老金结构调整显得十分重要。现收现付的社会保险制度需要淡出,缴费的人越来越少,合理的养老金替代率,取决于社会统筹和个人账户两个计划,需要政府、企业、市场和个人四个肩膀来承担。
养老保险的现状存在隐患
中国的企业社会养老保险,从上世纪90年代初设计,到1997年正式推行,是一个迟到的“末班车”。清华大学社保中心做了全世界30个国家老龄化的时间表,发现每个国家都是提前30年去调整它的养老金结构。按照这个时间表来看,多数国家是在上个世纪90年代改革养老金结构,发展社会统筹和个人账户制度。2002年布莱尔一上台,把英国社会保险都关掉了,德国现在没有停掉,但将社会保险养老金压缩在养老金收入的40%以下,欧盟在做企业职业年金的“快车道”。2007年,全球养老基金规模达到30.9万亿美元。
中国在这时候反而捡起来了现收现付的养老保险,并形成个人账户空账。目前2万多亿元人民币的养老保险,大部分属于个人账户记录的储存额,由财政专户管理,记账利息低于通胀和投资收益,可以满足近期支付养老金,但将负债留给了深度老龄社会的政府和人民,这是不负责任的。
事业单位养老金改革面对44%费率、28%社会保险费率、16%职业养老金费率,而且还不能保证待遇不下降,这样会出现一些社会问题。比如说,如果公立医院补偿不到位,医生不得不去开大处方为医院还贷款、卖药的利润用来发工资、收红包当做奖金……一旦要求事业单位去挣钱,公共服务质量必然下降,社会问题必然涌出。
加快推动养老金结构调整
杨燕绥在论坛上强调,希望能够认真开展全民讨论。她说:“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要讨论人民2/5生命期的安全性问题,制定法律、建立公共预算,进行养老金结构调整。”
第一,建立国民基础养老金,全覆盖、低水平、国民化,养老金是用来克服贫困的公共品。国家再老,也要保证全体老年人吃饭。
第二,强化个人账户,全民化、制度化、市场化。在理论上叫“自储公助”。政府要做好三件事:免税或者延期征税、公共服务系统、养老基金保值增值。养老基金在20-40年内分享经济进步成果,不可能亏钱。事实上,中国的社保理事会运作十年,去年是亏损了,年化收益在8.45%。企业年金也不做,不能因为这件事难办,就向后退,事实证明中国政府和市场可以做好这件事。
保障老年人生活安全要培育养老资产
杨燕绥还指出,目前在养老问题上,我们要克服三个“幻觉”:即货币养老、政府养老、孩子养老。其实,老年风险比例是要经济的、健康的和护理的,我们需要培育养老资产,包括日常开支的养老金(政府养老金替代率、个人养老金替代率)、医疗保健(医疗保险分担率)、居住(居家、养老机构)和护理(购买力)。杨燕绥给出一个计算公式:老有所养=养老资产-养老风险。按照个人财务生命周期,一生需要养孩子、买房子、买健康、买养老,保持平衡消费能力,才能实现马斯诺需求理论的第二阶段,即一生平安。这要依赖社会保障体系来解决问题。
杨燕绥表示,克服老年人基本生活安全的四大风险,培育养老资产需要政府、企业和个人共同努力。第一,日常开支养老金;第二,老龄医疗保障;第三,老龄居住和护理,未来老龄生活最大成本是购买服务,因为服务成本会越来越高;第四,把老年人手里房产残值尽快界定。
现在中国“未富先老”,如果失地农民土地补偿能到位,50、60后的老职工福利房的残值能够合理定价、保值,那么中国就可以一日之内变成“即富即老”。所以我们要培养“养老资产”的概念,准备养老金把医疗保障服务、老年居住和护理搞好,所以现在要尽快建立老年护理险。另外,中国需要建立居民档案,政府开始征信管理,这个问题很关键。
杨燕绥最后强调,必须强调政府、企业、市场、个人、家庭共同打造养老资产。中国有13亿消费人口,现在是买方市场社会。如果在“十二五”规划期间能够转变发展方式,政府克服急功近利、公司克服急功暴利,社会保障一定会得以发展,世界的经济中心一定在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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