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枝花
另一道鲜花食品,要到金沙江边才能吃到。那花叫攀枝花,长在江边高大的攀枝花树上。要吃这种花,还要冒一定的风险,因为那攀枝花树太高了,不容易取到。炎夏时节,火红的攀枝花,开得正是红火。这时便可以拎一枝竹杆,爬上攀枝花树,取摘下那攀枝花,将攀枝花凉干,到了大冬天,云南虽然四季如春,也偶有阴天下点雨,飞点小雪花的时候。这是一家人就可心取些凉干了的攀枝花,浸泡在从苍山或者玉龙雪山上,流淌下来的天然矿泉水中。再从柜子或者厨房的某个角落里,找出一枝腊猪蹄子,在松毛火上烧燎一阵,将未刮干净的毛烧燎干净,将外面的发霉物剔除完尽,那枝猪蹄子就被打扮得黄生生的,香灿灿的,恨不能还未煮熟的时候,就啃上一嘴才过馋瘾。可不要用现代的高压锅或者什么煲之类的东西,一定要用云南祥云人烧制的土锅,还要在栗炭火上慢慢炖来。这时整幢或者整个院子都充满了扑鼻的香气,然后就将洗得一干二净的攀枝花煮了进去,在那乳白的猪蹄子汁液里,放进红艳的攀枝花,真是一幅绝美的静物画,恐怕再绝手的调色画家,都无法将美仑美奂的,那种乳白与红艳相融合在一起的。这时偶遇邻里,便会问:“要请(云南方言:请,吃的意思。下文同。)什么了?咋过这样香!”
“煮攀枝花呢,来请嘛!请了化食开窍,不容易伤风感冒。”你不用客气,一起围了去吃就是了,那种天地合一的融洽劲,自不用说。人世间的所有乐悦,尽在不言中了。
比较普通的鲜花食品,是青菜打花包的时候,这正是“冬天过去了,春天还远吗?”的时节,青菜经过一个冬天的生长,已经成熟得像位准备出嫁的姑娘了,漫天的蜜蜂“嗡嗡”地唱着春光曲,这时油菜,白菜花,青菜花……便都睁开了膨松的双眼,抢着来看这山间的春天。肥实的花苞顶在花杆上,真正有了那种含苞欲炸的力量,这时就赶快掐了它们。早了,没有那种饱胀的舒适感;晚了,便瘦骨伶仃了,真是“黄花瘦”了。这种菜白族人的方言叫做冲菜,将那水灵灵,嫩丝丝的菜花,拿回家,可要非常注意螟虫的,清洗干净了,将青菜花放进滚沸的开水里,盖上盖子,翻两翻便有一股子冲鼻子的特殊辣味,扑鼻而来。辣得叫你打几下喷嚏,全身都松活了一大截,那才叫舒服哩!
这是一种特殊的化学反应吧,那儒雅的水灵灵,嫩丝丝的青菜花,一眨了之间,便泼辣得像细米辣了。凉一凉,准备上各种调料,根据各自的口味,凉拌一阵子,那好爽呀,刺辣刺辣的。就像川人的麻辣味,可不是那种烧人的辣,是用针刺你的那种辣,可考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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