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用了5年的时间解决评价的问题,从2008年开始,北京的所有医院都能够参照数据进行评价,又用了3年时间建立按病种分组付费的激励机制,接下来就是组织模式,这个是最难的。”胡牧说。
在他看来,支付制度是公立医院改革的引擎,组织模式会随之而改变。医院科室的划分越来越细,可以说与按项目付费的方式不无关系。“能赚钱的都要求独立出来,别人都得靠他们吃饭,CT、核磁、放射、B超不断细分出来,实际上都是影像学的东西,在国外都是不分的。而我们的医院谁能赚钱就独立出来,都是由资本所引导。”胡牧说,组织模式也是因为支付方式而形成。在实行定额之后,应该是一点一点合并、消减的过程,一切都会动起来。
承认现存利益格局
今年4月8日,发改委、卫生部下发《关于开展按病种收费方式改革试点有关问题的通知》,启动了全国范围的按病种收费方式改革;5月31日,人社部在此基础上提出《关于进一步推进医疗保险付费方式改革的意见》。10月31日,人保部又宣布,包括北京在内的40个城市被列入首批医保付费方式改革的试点地区。支付制度必定会成为“十二五”期间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重点内容。在社科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朱恒鹏看来,这是其他方面的改革难以推进情况下的路径选择,颇有“曲线救国”的意味。
2009年新医改伊始,设定了3年路线图:实现全民医保、初步建立国家基本药物制度、健全基层医疗服务体系、促进基本公共卫生服务均等化、推进公立医院改革试点。在新医改即将收官之际,反观其进行的力度,硬件和外围都已基本建立,这向来是最容易实现的部分。而当改革开始涉及人事、政事,则势必面临盘根错节的权、利之争。公立医院改革作为新医改的重头戏,自2010年2月启动试点后,便是在这种复杂的局面中徘徊。
“新医改3年,只是让大家知道哪条路走不通,公立医院和县级医院改革基本上没有动。”朱恒鹏说。目前正在着手试点的公立医院改革也阻力重重,改革前景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直接推行“医药分开”阻力很大,新医改方案事实上搁置了“医药分开”改革。“医药分开”的前提是消除“以药养医”制度,替代性的办法只能是两种:一种是“以医养医”,然而提高医疗服务的价格,无论政府、部分学者还是老百姓都不支持,担心药品价格没有降下来,而医疗服务价格又涨上去,造成更重的负担;另一种是“财政养医”,但是各级政府付不起,也会产生回到“大锅饭”的风险。
“医疗服务价格不敢涨,‘财政养医’行不通,‘医药分开’就很难做到。这么纠缠下去就没法走了,医保付费机制就可以避开这个矛盾,不再纠缠于医疗服务价格应不应该涨、药价能不能降。”朱恒鹏说,在只能承认现存利益格局的条件下,医保支付方式会产生较小的利益调整和冲突,使得符合患者利益的做法也符合医疗机构及医生的利益,医疗机构及医生在追求自身利益的同时也最大化地实现了患者利益,从而带动其他方面的改革、盘活全局。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重建医疗机构及医生的激励机制是新医改成功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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