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擅长投资理财的文化名人不少,像康有为依靠炒地炒房致富、梁启超通过股权投资发财,胡适则属于不擅投资的一类,基本没有资金投资增值的渠道。
胡适1917年回国到北大担任教授之后的10余年,是他人生的“黄金十年”,薪资收入和版税收入颇丰。美国印第安纳州私立的德堡大学历史系教授江勇振在《舍我其谁:胡适》(联经出版社,2011年)一书中对胡适在北大的待遇做过统计,胡适在北大的教授职称相当于美国的副教授,胡适的年薪3360元,按美元折算相当于3300美元,比美国正教授的平均年薪多700余美元。胡适的稿酬和版税收入更让人吃惊,他在1928年12月14日的日记里记载了亚东图书馆的版税稿酬清单,从这里可以看出胡适在上世纪20年代的版税稿酬收入,仅以亚东一家为例,年均达到3300元,几乎等于胡适在北大一年的薪资。亚东图书馆之外的没有计算在内,胡适的《中国哲学史大纲》在1919年2月由商务印书馆出版,2个月内就再版了。仅此一本书,到1923年第9版为止,胡适就有6600元的版税收入。把胡适列为当时的中产以上阶层一点不为过。胡适的收入主要花费在租赁宽敞的住所、接待亲朋好友的来访以及资助青年英才方面。由于缺乏理财意识,中年之后的胡适,经济上比较拮据,甚至在美国住院时靠借款支付医疗费。这位徽商的后代,基本上没有遗产留给后人。台湾教育学家罗家伦在1962年3月13日的日记中写下了胡适留给妻子的遗产情况:墓地我们都主张在研究院内,闻胡夫人近又犹豫。胡先生遗产,台币不到五万,美金一百余元。这不禁让人感觉悲凉。
国内保险业一直引用胡适的一段话:“保险(原文为保寿)的意义,只是今天作明天的准备;生时作死时的准备;父母作儿女的准备;儿女幼时作儿女长大时的准备;如此而已。今天预备明天,这是真稳健;生时预备死时,这是真旷达;父母预备儿女,这是真慈爱。能做到这三步的人,才能算作是现代人。”很多人质疑这段话是否真出自胡适之口,多位保险业的朋友也向我求证。在胡适出版的论著和发表的文章中的确没有这段话,这段话又确实是出自胡之手,它来源于胡适未刊的手稿中,始作于1930年3月5日,后被收录在《胡适遗稿及秘藏书信》第12册(黄山书社1994年12月版)。这篇手稿围绕保寿(即现在所说的人寿保险)的意义展开,开篇时胡适简单谈及了未雨绸缪、积谷防饥是预计未来的事情,父母不必为儿孙做牛马也不应该让儿女做父母的牛马,父母要准备将来等观点。接下来,胡适在论述保寿的意义之前有一段铺垫的话,原文是这样的:“生在这个新时代的人们,应该学一点新时代的新伦理。新伦理的最小限度有这几点:
第一,自己要能独立生活,生不靠朋友,死不累子孙。
第二,我对子女应该负教养的责任,这是我自己尽责,不希望子女将来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