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 溜哒过怒江
整个人被吊在一根晃晃悠悠的钢索上,
没有任何安全保护地从湍急的江面上一溜而过——
就这样,我开始了怒江峡谷之旅。
六库附近的怒江峡谷是我在云南所见过的绿色最少的地方之一:两岸陡峭的山坡上植被稀少,不少山岭干脆就光秃秃地裸露着,峡谷间的怒江也翻滚着深黄色的浊浪。这种在云南少见的荒凉景象似乎也在预示着:这条位于滇西北的峡谷中蕴藏着一些与众不同的旅行体验。
果然,自己刚过六库,就遇上了“怒江招牌”式的溜索。人吊在绳索的下面飞身越过江面,过的是世界上最窄和最需要胆量的桥。过去的怒江峡谷地势险峻、修桥十分困难,当地人就只能依靠溜索过江。据说以前的绳索都是用藤做的,现在虽然改用了钢缆,可看上去还是充满了危险感。
头戴绿军帽,身挎彩色背包的当地人自然不会把这当回事。只见他们用背包带兜住腿根儿与腰部,在身前打个结,再从彩色挎包中拿出一个带钢勾的滑轮,将自己整个吊在钢索的一端,然后就抱着孩子或拎着麻袋向对岸溜去。几个顽皮的孩子甚至还头朝下、腿朝上地在半空中玩起了“特技”。
六库的澡塘会
冬日的怒江峡谷里没有丝毫寒意,“三角梅”和木棉花开得正艳,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人全身发烫。
更让旅行者“头脑发热”的是在怒江边举行的澡塘会,不仅可以看到平日难得一见的“上刀山下火海”特技表演,更有诱惑力的是延续了数百年、没有丝毫矫饰的温泉天体浴。
大年初二的清晨,并不繁华的六库县城显得格外热闹。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穿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传统服装,个个脸上喜气洋洋。刚刚走上街头,便有“面的”师傅向我打招呼:“上车吧!赶澡堂会去。”是啊,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还会有别的什么选择呢。
不多时,车子在一处泊满车辆的路边空场停了下来,这里就是登埂了。混同在身着各色民族服装的人群中,我走下公路边的斜坡,来到紧邻江边的澡塘会会场——一块比篮球场稍微大些的田地。一群身背弓弩的年轻人和我热情地打招呼,他们来自贡山,是来参加射弩比赛的。
会场上已是人山人海。随处都是卖凉粉、糍粑、酸辣粉和炸土豆条的小吃摊,靠山边的地方整齐排列着十几顶帐篷,里头铺着被褥,堆放着各种家当——这是携家带口远道而来的山民。按照传统,每年的澡塘会期间,居住在高山峡谷中的傈僳人都会扶老携幼,带着丰盛的食品,从四面八方赶到温泉边,过几天“亲水”的舒服日子。
此地风俗淳朴,并无男子走近池边观看,只有一些人坐在远处,一边休息一边遥望着泉池。浴女们似乎并不介意那些人的远观,悠然自得地在热气腾腾的温泉水中舒展着身体,老老少少,说说笑笑。而泉眼上的那株木棉树正是满树繁花之时,仿佛架在半空的一把红伞,为这些女人们遮阳蔽荫。一阵江风拂过,木棉花落入池中。不知谁灵机一动,用木棉花擦洗身体,池水被染成了醉人的绯红色。如此天人合一的纯朴景象,倒是让我这个衣装整齐的外来看客感到有些不自在。
听坐在旁边一起乘凉的当地人说:从前的时候,来泡温泉的傈僳人是没有性别区隔的,男男女女,共浴一池,嬉戏打闹,其乐融融。这几年实行男女分浴,他们把这几眼温泉分给女人和孩子,下游的几眼泉分给男人们。参加澡塘会的民族虽多,但泡温泉的却还只有傈僳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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