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科院:中国养老制需顶层设计 退休年龄须延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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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中国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人社部)部长尹蔚民3月7日在全国两会期间公开表示,中国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在具体实施过程中,有宏观上和微观上的许多问题需要解决。
东方早报:五大支柱的不平衡带来什么问题呢?
郑秉文:一是因为爱和恨都是对着国家来的,所以,社会保障制度成为社会矛盾的焦点,这些矛盾甚至变得越来越集中。国家承担了很大的养老责任,钱也花了,而且一年比一年多,社保和财政的干部也非常辛苦,险种一年比一年多,覆盖面一年比一年大,工作量就一年比一年多,但是,社会不满意的声音却同步增长,呼声一年比一年高。支柱失衡和制度多轨制就是这个结果。
二是,第四支柱压力大意味着家庭也承受着很大的养老责任,因为覆盖面还很狭小,养老收入还很单一,这样,我们现在的经济增长方式转变中,内需发挥的作用就有限,因为大家都不太敢消费,养老预期不明朗、不乐观。因此,要拉动内需,要让大家敢消费,就必须提高其他几个支柱的替代率,大力发挥其他支柱的作用。
也就是说,第四支柱的压力过大将不利于增长方式的转变,第一支柱的压力太大则反倒不利于社会稳定。这就是支柱失衡和公平失衡(多轨制)的后果。
东方早报:国际上也有很多这方面的经验值得我们借鉴。
郑秉文:欧债危机告诉我们,如果其他支柱都是空的,只靠第一支柱养老会给国家带来极大的财务风险。希腊就是这样,市场因素一点也不发挥作用,企业年金的情况跟中国差不多。
另外,有些发达国家,比如美国,它的第一支柱替代率仅为40%,国家的压力不是很大,个人缴费的压力也不是很大,仅为6.2%,而中国则是28%,这自然也不利于工人的当期消费,不利于拉动内需。此外,美国对老年弱势群体进行补贴力度较大,瞄准度也很高,因此,弱势群体对国家的拥护程度非常高,这一点在中国也是值得学习的。所以老年弱势群体一直是这个国家执政的阶级基础。
第二支柱的替代率在美国也是40%,与第一支柱几乎完全相等,第一和第二支柱合起来高达80%。靠这两个支柱,美国人退休前收入如果是1万元的,退休后收入能有8000元。而现在中国平均的替代率水平为50%左右,和美国两个支柱替代率的合计相比几乎少了将近一半。替代率上不来,内需就上不来,人们的退休生活不体面。第三支柱,美国的商业养老保险很发达,品种多,价格公道,适合各种各样的消费群体,保险深度和密度都是中国的好几倍。美国的第四支柱也是非常轻松的。美国的家庭存款平均只有1000美元,但大部分资产是以商业养老产品和其他金融资产的形式存在的。
重提养老市场化改革
东方早报:中国养老保障制度顶层设计还可以从哪些方面来考察?
郑秉文:刚才说的是从支柱的分析角度。第二个分析方法就是从国家和市场作用的角度来看待了,这也是考虑中国顶层设计的一个重要维度,目前存在很大问题。
我们知道,在养老方面,从国家和市场的角度来看,我们现在市场的作用越来越被忽视,越来越小,越来越受到排除和歧视。你看看网上,10个人里有9个都在谈国家的责任,有谁看到市场的作用了?根本就没人提,网上是万炮齐轰国家,却对市场视而不见。在这样的导向下,国家的养老作用和责任,父爱主义的神圣越来越被强化,甚至有一种回归大锅饭的感觉,不讲改革开放了,不讲市场作用了,在好多方面是走了回头路。
在养老问题上,市场是要发挥作用的,在发达国家,市场的替代率是占一半的,刚才说的美国就是这样。尽管在部分发达国家,市场的替代率也比较小,比如北欧,但它们也从1994年、1995年开始改革一二十年了,方向就是引入和扩大发挥市场的作用,缩小国家的作用。
所谓养老的市场因素和市场作用,指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企业年金受到严重忽视,就是说,第二支柱被放到了一个花瓶的地位,看上去好看,但实际上广大百姓根本没有享受到它的实惠,因为上层不重视,政策不完善,只有大型国企能建得起,形成新的不公平,受到社会的诟病。
中国应该扩大市场的作用,重提市场改革,否则的话,我们要走回头路,这是国家社保模式和福利模式的选择问题。在顶层设计上,国家和市场的关系严重失衡,可悲的是决策者没有意识到这些失衡的恶果!面对全社会的批评和质疑,还亦步亦趋,继续沿着第一支柱大包大揽的老路,精力越来越放到国家上,市场越来越受到忽视,在观念上和思维上根本没有意识到养老责任的多元化结构问题,结果,国家就成为万能国家,父爱主义至高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