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养老金体系与资本市场
美国管理学大师德鲁克在《养老金革命》一书中提到:正是通过养老金制度,美国普通工人和居民间接持有了美国一大半以上的企业股权。美国得以悄然实现了从“资本家的资本主义”向“人民的资本主义”的深刻转变。
一、美国养老金体系的现状及历史沿革
美国现行的养老金体系由三大支柱组成。政府强制执行的社会保障计划(SocialSecurityProgram)面向全社会提供基本的退休生活保障,覆盖全国96%的就业人口,是这个多层次体系的基石。由政府或者雇主出资,带有福利的养老金计划构成了养老保障体系的第二支柱,前者为公共部门养老金计划(PublicSectorPlans),是指联邦、州和地方政府为其雇员提供的各种养老金计划,后者为雇主养老金计划(EmployerBasedPensionPlans),则是指企业及一些非营利组织和机构为其雇员提供的养老金计划,通常也被称为私人养老金计划(PrivatePensionPlans)。第三支柱是个人自行管理的个人退休账户(IndividualRetirementAccounts,简称IRA),是一种由联邦政府通过提供税收优惠而发起、个人自愿参与的补充养老金计划。
美国养老金体系发展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其现行的多支柱体系是经过不断积累和调整形成的。以1935年《社会保障法》与1974年《雇员退休收入保障法》的制定为界,美国养老体系发展分为三个时期:1935年以前为雇主养老金计划的初步发展期,1935年至1974年为政府强制性社会保障计划和雇主养老计划的迅速扩张期,1974年之后为养老体系的成熟稳定期。
(一)强制性、广覆盖、低水平的社会养老保险
社会养老保险作为联邦政府强制性的养老保险制度,具有广覆盖和低水平等特点。社会养老保险资金运作采取“现收现付”的支付方式,即用现在雇员和雇主的缴费来支付已退休雇员的养老保险金。由于社会抚养率相对较低、税率不断提高以及覆盖率的增加,社会养老保险体系一直存在资金结存,滚存余额全部投资于联邦政府债券。1937年美国社会养老基金的资产只有7.66亿美元。截至2009年末,社会保障体系中的老年和遗属基金的累积额为2.2万亿美元。
通过不断修正法案,第一支柱逐步实现了制度的统一,并基本覆盖了全部就业人口。为解决上世纪30年代经济大萧条以及由此带来的诸多社会问题,作为罗斯福新政重要组成部分的《社会保障法案》(SocialSecurityAct)于1935年实施。社保法案刚出台时只局限于工商业领域雇员本人的养老问题。1939年,该计划增加了遗属保障内容。1959年,又增加了残疾保障内容。所以,社会保障计划也常常被称之为老、遗、残计划。同时,随着社保法案的不断修正,其覆盖范围不断扩大。上世纪50年代,社保计划受益者逐步扩大到公共服务者、农场工人、自由职业者以及军职人员等。80年代中期,政府雇员养老体系通过“新老划断”的方式加入到社会保障计划。
美国社会养老保险的制度特点大致可归纳为以下几点:一是筹资为专项税收方式,资金运行方式为现收现付、独立预算,联邦政府财政提供最终担保;二是社保养老计划由联邦政府统一组织管理,社保资金实行全国统筹;三是社会保障税由雇员和雇主各自缴纳50%,工资收入特别高的人存在一个纳税基数上限,纳税人员包括一般企业或非企业机构的雇员以及各种形式的自雇佣人员;四是有比较严格的受益资格与条件规定,能够领取社保养老金的基本条件包括年龄和纳税贡献,法定领取年龄为65岁,纳税贡献计算是采取计点方式,能够领取养老金的最少点数为40,每年最多计4个点。
(二)形式多样的雇主养老金计划
美国雇主养老金计划的历史最早可追溯至19世纪后期。当时少数大的机构,包括一些大公司和大学等,为了稳定其员工队伍,雇主自愿地开始建立雇主养老金计划。例如1875年美国运通公司首次建立私人养老金计划。直至20世纪前期,实施雇主养老金计划的机构及其所覆盖的人员数量都很低。在二战之后美国经济发展的“黄金时代”,大企业数量迅速增加,对劳动力尤其是人才的竞争日趋激烈,越来越多的企业和非企业组织开始实施雇主养老金计划。目前,享受雇主养老金计划的人数约为全部就业人口的50%左右。
在长期发展过程中,雇主养老金计划的组织方式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在70年代以前,雇主养老金计划基本都是采取待遇确定型模式(DefinedBenefit,简称DB型)。即雇主根据雇员在本机构的工作年限以及退休前工资等项指标,按照一定的计算公式确定其退休金标准并支付养老金。自70年代末,特别是1981年美国《联邦税法》中401(K)、403(B)及457条款中明确规定政府机构、企业及非营利组织等不同类型雇主,为雇员建立积累制养老金帐户可以享受税收优惠后,越来越多的雇主养老金计划开始采取缴费确定型模式(DefinedContribution,简称DC型)。即在雇员任职期间,雇主和雇员按个人工资的一定比例共同向雇员的个人帐户缴费,待雇员退休后,帐户中的本金及投资收益作为雇员的养老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