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6日,深圳市儿童医院血液内科病房内,3岁的白血病患儿唐佳慧因化疗掉光了头发,脸上挂满笑容的她没有注意到父母的茫然和无助。
医院护士又催款了。
母亲李晓梅已经拖欠医院7000余元,再不交款,医院就要给小佳慧停药。小佳慧是李晓梅姐姐捡来的孩子,由于没有生育能力,李晓梅夫妻俩对这个“天赐”的孩子疼爱有加。
同病房的龚雪一家也已欠下医院1万余元医药费,“继续治疗需要十几二十万,去哪凑呢?”同一个病区,12岁的湖南男孩刘泽戎被诊断为高危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面对30万以上的治疗费,他的母亲数次落泪……
深圳市儿童医院血液内科主任李长刚介绍,该院每年新接诊的五六十例白血病患者中,1/3的患者由于家庭经济原因不得放弃治疗,而放弃治疗的大多数都属外来劳务工的子女。
尽管,深圳慈善和社会救助机构已经向这些家庭伸出了援手,但只是杯水车薪,延续生命的高额治疗费用谁来埋单?
一个病区的3个无奈故事
为给女儿治病,沿街乞讨蜷居天桥下
“治这个病花钱就像无底洞,借的钱和社会捐的钱都花光了,正是孩子最需要治疗的时候,千万不能停药啊!”提起现在的困境,李晓梅的眼睛红了,声音哽咽。
李晓梅全家的经济来源就靠她和丈夫在深圳打工,生活窘迫,女儿小佳慧是李晓梅姐姐捡来的孩子。
去年,佳慧确诊患了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李晓梅把小佳慧接到了深圳,在儿童医院接受治疗,医生告诉李晓梅,要治好孩子的病,需要大约20万的费用。
对这对农民工夫妻来说,这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光是孩子第一个疗程花去的4万余元就足已让这对夫妻倾家荡产,李晓梅的月工资只有1000余元,丈夫靠卖苦力每月最多也只能挣1700元。
“亲朋好友能借的都借了,已经欠债6万多了。”李晓梅说,老家村里的好心人一起凑了1000余元,她厂里300多人也一共捐了5000余元。
目前,小佳慧已经接受两个疗程的化疗,身体健康了很多,化疗加上医药费、住院费已经花费近9万元,现在接受第三个疗程的化疗,但已经欠医院7000余元,还有陆续而来的高额治疗费用,夫妻俩已经几近绝望。
同一个病房内2岁大的龚雪去年5月也被检查出患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父亲龚建兵在深圳已整整待了20年,这几年他在一家私人运输公司当货车司机,每月也只挣1000多元,重庆老家的妻女全靠他寄钱生活。
为给女儿治病,夫妻俩带着孩子从重庆辗转成都,在四川花光了东凑西借的4万元,孩子病情却不见好转反而恶化,6月底夫妻带着孩子来到深圳。
龚建兵告诉记者,为专心给女儿筹措治疗费,他辞去了工作,退租房子,带着几件婴儿用品和几套衣服等所有家当,一家在深圳东门一带流浪,白天,妻子带着女儿乞讨,龚建兵捡塑料瓶子卖。晚上,全家人蜷缩在东门天桥下。
两个疗程化疗,龚雪一家花费了近8万元,在老家也已经欠债2万多。新的医药费又越积越多,“有时一天就得花三四千块”。
龚建兵告诉记者,医院又催款了,孩子面临停药的危险,龚建兵天天在外奔波筹钱。“精神压力和经济压力都很大,能借的都已经借了,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前几天同事刚发的几千块钱工资都被我厚着脸皮借来了。”
在另一个病房内,12岁的刘泽戎被诊断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治疗期至少两年治疗费30万以上,连病情都不敢向敏感儿子透露的母亲不知该到哪里弄这笔钱。
子女身患重病无法得到救治的不仅仅只有小佳慧、刘泽戎和龚雪。
儿童医院血液内科主任李长刚透露,根据人口比例估算,深圳每年儿童新发白血病大概有120-160例,而儿童医院每年新接诊的病例也有50—60例。
“从目前医院的情况来看,1/3—1/2的患者会接受治疗,还有1/5—1/3的患者会转到广州、北京等城市治疗,剩下的大概1/3—2/5的患者由于家庭经济原因放弃了治疗。”李长刚说,“放弃治疗的大多数都属外来劳务工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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