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淑兰第一次有了“正规还是不正规”的概念,还是在一年前。那是一个上午,在她的记忆中,阳光明媚,一个卫生执法大队来到了衙门口村。
“好像不光有卫生局,还有公安……”她说。那一次,村口的一家无照黑诊所被查了。被查的诊所刘淑兰没去过,但她看到,执法大队刚到村口,她家附近的两家诊所就马上收牌关门,隐入了周围的普通民居中。她第一次隐约感觉到:这种诊所是不合法的。
那之后,卫生执法大队又来过好几次,不光是查处和巡查,还会做宣传。要不是这次出了人命,刘淑兰早已懒得再去凑“卫生执法”的热闹。
“之前,反正每次卫生局的一走,过不了两天,诊所就又开张了。”她说。
在与黑诊所“斗智斗勇许多年”的鲁文盛看来,这种非法行医活动的违法成本实在是太低了。
作为石景山区卫生监督所所长,对于黑诊所的打击始终是让他最头疼的事情之一。
“非法行医的情况其实挺早就有,但一直难以治理。因为多在城乡接合部,位于外来人口聚集地,有市场。”他说。
多年的摸查,鲁文盛已对黑诊所的猫儿腻再熟悉不过了。“有些黑诊所,低价回收旧的药品,而这些非法行医的人,很多之前在家都是务工、务农,他们来到北京,看到开黑诊所有利可图,便放下锄头、拿起针头。”
而租房者,也喜欢把房子租给黑诊所使用。因为比起流动性很大、收入也不稳定的外来务工人员,开个诊所,收入便可稳定。“房东和租房的黑诊所是利益共同体。”鲁文盛说。
每次执行任务,都是考验卫生局工作人员智商的时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如果把设备、药品一藏,大门一关,从外面看,若非火眼金睛,根本看不到里面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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