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干5年,体力活我就干不动了,如果国家不管我们养老送终,那还是得靠儿子啊
本刊记者赵佳月实习记者魏奇琦发自湖南娄底
朱
家岭的山腰上剩下78岁的李凤鸣一个人。3个儿子相继搬离,房子空了下来,她的心也空了下来。
时常来探望她的只有大儿子阳社成,他在一家建材工地做大理石抛光,自1999年下岗以来,临时工是他的常年状态。他57岁了,越来越苦恼:如何让老母亲安度晚年,也让自己安度晚年?
上岗下岗
1975年,20岁的阳社成有了第一份工作,在湖南冷水江市玻璃厂当学徒工。在这家厂他拿到了人生中第一笔工资,20元。他花了5毛钱给弟弟妹妹买雪糕,剩下的悉数交给了父亲。1976年,他被单位派往哈尔滨考察,那是他一生中去过的最远的地方。
1979年玻璃厂亏损,阳社成调到了冷水江市第三水泥厂。水泥厂和玻璃厂一样属于集体企业,是冷水江街道办事处的下属单位。在水泥厂,阳社成进入煅烧车间,负责给立窑添煤加炭。
“那时工作实行三班制,早中晚三班,一个星期休息一天。”阳社成在上千度的高温立窑前干了19年,眼睛受不住炙烤,渐渐抬不起眼皮,最终变成了一条缝。眼皮常年耷拉,让他形同盲人。
26岁那年,媒人给他介绍了一位邻县的农村姑娘。条件是,解决女方的城市户口和工作。那个冬天,阳社成提着礼品,徒步一百多里山路,来到了新华县吉庆乡梅花洞村,从山沟沟里将那个从未谋面的姑娘带回家。
80年代是国企职工最美好的时光,妻子鄢云也顺利地拿到了城市户口。这段婚姻还给她带来了一份国企工作——冷水江市耐火材料厂食堂炊事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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