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掌起这样常住人口近5万、暂住人口4万多的工业小镇,国道南边是等待放工者的溜冰场、电玩城、台球厅、发廊、移动联通营业厅和一套套村居出租屋;北边就是群集打火机和小家电企业的掌起工业园;再往北就是滩涂上围垦出来的大片果园和棉花地,然后就是一望无际的东海了。
1997年,贵州遵义茅栗镇九龙村人何仲喜到慈溪打工,进了小型打火机厂。2000年之后,何仲喜所在的打火机和小家电等低端制造业企业需要大量的劳动力,用老乡带老乡的方式,慈溪的外来工总量到2002年净增了25万,随后的若干年都以每年10万人的规模增长。
2004到2006年,慈溪市的外来人口从40万劲增到70万;其中2004年有9个省的外来人口超过了5万人,四川人11万,安徽人10万多,贵州人9万多。“政府的管理和服务都来不及准备,社会管理的压力在这几年达到顶峰”。慈溪市暂住人口服务管理局副局长励冠军说。
慈溪市作协作家朱菁在2002年到2004年被飞车打劫了两次。“那时女人外出都不能戴金项链和戒指,也不能拿包的。”她后来查询慈溪市志,2004年慈溪市偷盗、抢劫、杀人等恶性案件的数量比2002年翻了一倍多,3303名抓获的罪犯中,85%都是外地人。
励冠军回忆那时恶性案件的高峰突破了1万件,慈溪市委常委开完会,一位女副市长要回宿舍,还需要公安局长护送。
掌起这样的边缘市镇,那时也笼罩在不安全的气氛中。上世纪90年代就从贵阳到掌起来打工的墙兴贵,夜里经过掌起大街时,经常看到带着马刀的贵州小弟在街上溜达。
漩涡中的贵州人
那个混乱年代,慈溪的贵州人常常成为丑闻的主角。“慈溪发生的重大的‘打、砸、抢、偷、劫、盗’等恶性案件,几乎总是与‘贵州’挂上了号。”那时墙兴贵告诉别人自己是贵州人时,常常觉得“抬不起头来”。
2010年在慈溪市作案的3000多人中,贵州人就占了1133人,其中大约有1000人来自贵州黔南的罗甸、翁安,同仁的桐子、荔波,及遵义5地。山区的他们到了海滨城市慈溪,仍然像以前一样喜欢喝烈酒,“喝醉了之后就很容易闹事”。墙兴贵说。
而2005年的“火烧横河相士地村委”和2006年的“袭警抢枪”事件后,“贵州人在慈溪乃至浙江的形象更是坠入冰点,慈溪本地的老板和民众对贵州人谈虎色变”,对这两起事件做过细致调查的朱菁说。
2005年6月20日,横河镇一家庭作坊式的轴承厂内,一名贵州籍工人莫某因为200元的误工费与老板发生争执、扭打。老板报警后,警察和村保安将双方当事人带到镇派出所。莫某的姐夫听说此事后,召集了20多个亲戚和贵州老乡赶到派出所,打砸派出所。第二天莫某和姐夫又带了一帮老乡找到相士地村委会,指责村委会偏袒企业老板,并和村保安扭打起来。
110出警再次将工人、村保安等人带到派出所,此时外面传言说警方打死了两个贵州人,几个小时的时间派出所外面聚集了几百名贵州人,要求警方放人,用石块打砸派出所。期间还有戴白手套人士给他们发水、面包和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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